深復深,路絕住人稀

或山而樵,或水而漁

無事無事,石上坐看雲起


晨光未至,只覺清風入耳,喚醒于朝露中,盤腿讀作庭院,倒也是寧靜自若。

霧氣雖濃,卻也是攜著泥土與草交纏的味道來了。

一盞茶,再加幾粒果子罷,同書籍一道放置身前,也算是打坐修行,靜待時間推移便是。


扃蓽戶,

掃苔錢。

困時禪榻眠書枕。

有人問我修何事,

夢載華胥月。


暮夏時節,那是斷不肯外出的。

只得尋一陰涼地,臥于蒲席,手搖蒲扇,聽得雲雀嘰喳、水流潺潺、蟬鳴空桑林。

遂,神遊于周公之處,妄與其聊盡生活瑣事,煩悶苦楚。

然,倏驚起而不能得。


向茂樹堪休,清泉可濯,

谷中別有閑天地。


友人到訪。

多時未見,必是要寒暄幾番才肯放人坐下的。

四目相對,驚覺本就家徒四壁,現又碗中空空,更是不妥。

無奈尋不見吃食,唯有自家菜地。

於是乎,清炒幾時蔬,就一口小酒,拉拉家常,談詩頌賦。

又一日也就如此過去了。


幾點煙紅,露晞新綠,

土膏漸香。散懶慵情性。


與友人面對而坐,一壺香茗、一盤棋,如此打發時光,何等之愜意。

友人亦覺神情舒爽,直到深夜才肯離去。

待友人走後,便拾其掉落的瓜果、棋子。

窗明几淨,月色入戶,聽得窗外蟬鳴,竟也不覺聒噪了。

臥於床,只想著怕是要再見一次周公了。


草細泥忪已可鋤,

竹槍籬下種絲瓜。


摘瓜果置於泉水之中,待其透涼,洗淨。

瓜果香甜,細小爬蟲便也情不自禁地涌來。

與其分享,也不過是給出了一小口。

那便與它們一同享受這喜樂吧。

蜂子嗡嗡在響,螞蟻匆匆在爬,樹葉簌簌抖動,

一時之間竟也有了這般多的好友,幸哉。


歸家洗客袍,心字已成灰。

流光容易把人拋,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不等天亮三分,便就是要起床出門的。

山上的食材是等不了的。

眼看朝露化雨,浮雲自開,身後的背簍裡也是裝上了不少,那便可悠悠然下山去了。

尋見平坦之地只管席地坐下,清晨摘下的野果,正是剛好充了飢。

路遇同好,侃侃而談,曲水流觴大抵如此。


碧雲深處著吾廬,

遠卻喧囂盡自如。


出門去的時光常常是很容易被打發的,總是要到晚飯邊,才能想起歸家。

想著清晨出門可以帶回些山珍。

卻不曾想,到家小扉前一看,這框中的食材早已被吃的只剩個殘柴拜業了。

索性自己倒也已經吃個飽了,那邊不需再愁這飯食。

只想著翌日不許在這樣了,卻又總是如此這般,忘記歸家,直到食材被吃完,

才肯下山來。如此往復。


本是一襲白衣做伶人,從小習,望成名,習得一曲牡丹亭,遂終成名角。


怎可知,昆曲沒落,一代名角無人識,只得歸隱於市,掃落門前雪,從此不問來者是何人。

三時三餐皆自理,無人叨擾,也是落得個清閒自在,飄飄乎悠悠然。

適逢舊時戲迷到訪,那便邀其進門,重拾舊業。

嗟呀呀又一曲,一如昨日雲髻青牡丹。

不為追名、不為逐利,更不求東山再起。

不過是為得知己一笑,求心中歡愉。


文字:秋明先生、目录君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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