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建筑师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以他设计的造型新颖的桥梁出名。他与记者谈论了他的职业生涯的高点和低点。建筑师-工程师的结合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Santiago Calatrava)首次在建筑舞台露面时,他的作品是一种出乎意料的东西。他的作品似乎是一种建筑师-工程师基础结构,这些作品对于我——一个英国建筑系学生来说,几乎不可能感兴趣。

1、卡拉特拉瓦在苏黎世的家中。

  造型独特的桥梁、弯曲的车站和有机体似的混凝土建筑,与拉丁美洲的现代主义产生了共鸣,他的作品也许是西班牙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Antonio Gaudi,1852-1926)的作品的一种暗示。但似乎象某种新的东西,扩展了被遗忘的20世纪建筑的支流之一——欧洲表现主义。欧洲表现主义很快就被大规模生产的功能主义盒式建筑击溃。

  现在难以相信,这种风格曾经被看作是新颖的。卡拉特拉瓦的结构技巧成为当代著名建筑的缺失风格。骨架式的屋顶、异乎寻常的桥梁、雕塑般的混凝土结构和复杂野蛮的钢铁网络,接近陈词滥调。  您可能会说,一些极少现代主义风格的名星建筑师——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尼古拉斯-格雷姆肖(Nicholas Grimshaw)、克里斯-威尔金森(Chris Wilkinson)和其他一些人,受到卡拉特拉瓦很大的影响——尽管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承认这个问题。    尽管这种影响普遍存在,某些东西从源头就出了问题。在卡拉特拉瓦家乡瓦伦西亚,由他设计的“艺术科学城”(City of Arts and Sciences),是一处被遗弃的博览会存在主义空虚的景观——一个巨大的会议和艺术综合设施,看起来象欧洲的巴西利亚(Brasília)。它的一些建筑设计美观。但是在数量和规模上,这个11亿欧元的项目,似乎是西班牙挥霍浪费的象征。  卡拉特拉瓦目前有一个重要的展览在圣彼得堡的冬宫博物馆(Hermitage)举行。这个博物馆的首次展出提供给一个当代建筑师。也许,这是人们再次参观卡拉特拉瓦全部作品的时候。  这次展览打算显示卡拉特拉瓦的广泛专业技能,他不仅精通建筑、工程,而且熟悉绘画、雕塑、陶瓷艺术和动力学。这些很清楚地显示,卡拉特拉瓦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物,是一个能够从事任何项目的设计师。        永久地改变了桥梁建筑模式  卡拉特拉瓦的作品强调的是运动,是方法。他努力在他设计的静态的建筑上表达运动;通过力量、张力和压力的图例说明、主题的表达,尽可能多地在他的建筑中显现他的绘画和雕塑艺术。2、卡拉特拉瓦设计的“Around Cyclade”  我曾经在卡拉特拉瓦位于苏黎世的住宅拜望过他。这是一幢漂亮的20世纪初的别墅,距离湖边很近。花园里全是卡拉特拉瓦的抽象的、精心创作的雕塑。他的住房里也全是雕塑。这是他的作品的圣地。  卡拉特拉瓦自己穿着随便,潇洒风趣。他不仅是建筑师,也是一个工程师。他曾经到苏黎世读博士学位。  他的专业组合使他观察建筑有不同的角度吗?  卡拉特拉瓦说:“我最早设计的建筑——例如在苏黎世的史特荷芬车站(Stadelhofen Station,1984),您可以看到一种工程的背景。最初工程的因素很重,但现在,在30年以后,我没有看到建筑与工程之间的任何差异。如果您看在英国布里斯托尔的克里夫顿吊桥( Clifton Suspension Bridge),您可能会问,这是建筑或是工程?我说,它的细节是建筑,但解决方案是工程。”  史特荷芬车站仍然是一个奇迹,是扎哈-哈迪德的优秀建筑或福斯特的金丝雀码头地铁车站(Canary Wharf Tube)的现代科幻预演。卡拉特拉瓦说:“我从这个建筑熟悉了我知道的有关车站的许多东西。最初的建筑就象第一部小说,它总是自传体的。”  但设计桥梁造就了卡拉特拉瓦的名声,他永久地改变了桥梁建筑模式。20世纪的桥梁变得平淡无奇和追求经济性,从上一个世纪的“自觉的地标”(self-conscious landmarks)到现在走了很长的路。卡拉特拉瓦说:“伦敦‘思索的塔桥’(Think of Tower Bridge)在形式上非常有力,但它也有能触动您的美丽。”  卡拉特拉瓦在达拉斯、布宜诺斯艾利斯、耶路撒冷、威尼斯、都柏林和整个西班牙建设桥梁,并且把每一座桥梁被构想为重新定义其所在城市的基础设施。  他说:“依我看来,作为一个工程师,桥梁是你能设计的最困难的东西。您不是在万有引力的方向工作,而是在与它相反的方向工作。这就增加了工作的难度。设计摩天楼遇到的风的问题,设计桥梁也是一样。所以,设计桥梁在技术上非常麻烦。于是,可能有一个您能试图通个这种形式表达力量的机会,增加某种‘艺术价值’。但最终这是一座桥梁,并且客户并不准备因为使它美观而支付双倍的费用。”        喜欢艺术的建筑师  卡拉特拉瓦将我的笔记本拿过去,在上面画了一幅他为塞维利亚设计的阿拉米略桥(Puente del Alamillo ,1992)的草图。他说:“建造一座桥梁仅有几种方法,像这座桥。”——他很快地画出了这座用缆索拉着两边的桥梁。  他说:“或者您能拿掉这些缆索。”他又画了一边没有缆索的这座桥梁。他说:“这一边没缆索——这就是使这座桥看起来极棒的东西。”  然后,我们做了一次参观艺术品的室内游览。这些艺术品大部分是他的。建筑师将自己介绍为艺术家,总是有某些东西让人有点气馁。杰出的设计师不必有杰出的艺术才能,卡拉特拉瓦的作品出奇地保守,在后期印象派(post-impressionism)和“欧普艺术”(op art)之间。  卡拉特拉瓦的房子内有类似马蒂斯(Matisse)的油画和类似毕加索(Picasso)的油画。在程式化的、变化的陶瓷装饰品上,有公牛角的特写,同时,用一种方式描绘图形的张力和扭曲,表示桥梁和建筑物的结构力学。这个房子比通常空。他的解释是,有一些大型作品已运到冬宫博物馆展出。  他打开活动雕塑的开关,奇怪的柱体开始波动,它们的复杂的结构体牵引与起伏,造成了一种背景嗡嗡声,就像理发师的电动发剪的声音。  挂在墙壁上的一个机器,有许多支架,机器械类似于眨眼睛的运动。这使我想起卡拉特拉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研发的装置。他在德国的一个货栈的门上安装了一台类似的机器,是工业的精致艺术品。  关于这些雕塑,令人好奇的事情之一,是它们许多可以作为建筑来看待。卡拉特拉瓦设计的类似雕塑的建筑,有瑞典马尔默的扭曲摩天楼(Turning Torso)、以色列海法的Technion Obelisk动力雕塑,以及在西班牙特内里费岛圣克鲁斯(Santa Cruz)的歌剧院的地标性屋顶。  但这些被吹嘘的雕塑似乎是有问题的。它们看起来轮廓线单调。它们缺少背景或含义。当我问到有关瓦伦西亚的情况时,他变得稍微有点不舒服。我感觉到一个很长的答复来了。  他告诉我说:“我亲自参与了瓦伦西亚市的重建工作。花费了我20多年的时间。瓦伦西亚歌剧院目前由音乐大师洛林-马泽尔(Lorin Maazel)和祖宾-梅塔(Zubin Mehta)执导。在20年前是不不可想象的。人们不应当忘记这些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贫穷的地区。现在成了最有魅力的地区。它们在同一时间吸引的投资,大约是在“艺术科学城”项目投资的10倍。审美放在功能之前受批评    卡拉特拉瓦目前的项目是另一个“重磅炸弹”——在纽约重建“归零地带”(Ground Zero)的投资32亿美元的交通枢纽。  他说:“这个项目已经建设了9年,但由于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它全部建成要12年的时间。这个项目与‘归零地带’有联系,具有纪念意义和象征意义。这是一个每天有300000人使用的公共空间。” 3、卡拉特拉瓦设计的塞维利亚的阿拉米略桥。  也许,这个在“归零地带”的巨大的、骨架式的罩篷,正是这个不幸的场地所需要的东西——是一个真正的公共基础设施,是这个19世纪的车站的装饰性罩篷的21世纪的相等物和一个地标,显示一种不可思议的、复杂的地下网络的功能、运动和记忆的存在。  近些年,卡拉特拉瓦由于设计昂贵的建筑和由于设计把审美放在功能的前面的桥梁而面对批评。桥梁方面最明显的是威尼斯的“宪法桥”(Ponte della Costituzione)。这座桥梁进行了翻新,增大了通过能力。但在他的最佳状态,他仍然能够创造激动人心的建筑——正如冬宫博物馆的展示所证实的。也许,出于鼓舞这种常人少有的雄心壮志,对卡拉特拉瓦加以责备是不公平的。  埃德温-希思科特(Edwin Heathcote)为英国《金融时报》建筑评论家。